※《王國之淚》時點
※有「龍之淚」劇透
※優娜……大概是……希多王的閨蜜……(對不起)
希多回到寢宮,卻發現房間內多了一個金髮的「不速之客」——也就是躺在特製水床上的林克。
希多略一回想,在上次見面時,林克說要去協助英帕調查地上的巨大圖案,然後便消失了大半個月,直至今天。而由於他從結束公務到現在,都沒有收到任何族人關於「林克來訪」的報告,可想而知……林克這次也是用通天術溜進卓拉王宮的。
沒錯,由於得到了那隻姑且算是「因禍得福」的右手,只要林克有心,他隨時都能像這樣潛入世上每個最隱秘的位置,也因此,希多有時也會慶幸,幸好對方是位品行高潔的騎士,任何時候都以捍衛正義為己任,而非甚麼窮兇極惡之徒……否則,這片大陸所面對的災厄,可能會讓比現在更為嚴峻。
隨時恪守己責的騎士難得熟睡,希多也不敢吵醒他,反而用盡全力放輕腳步,走近林克身旁。
薩爾達公主失蹤、全身被瘴氣侵襲、因此失去右手、醒來之後還目睹天變地異的景象……即使面對種種變故,林克看起來卻依然適應得十分良好;有不少族人更指,他們本來亦覺得無比混亂,直至看到林克冷靜自恃的模樣,才終於放下心頭大石。
這世上,或許只有薩爾達公主和希多知道,這位寡言的劍士只是礙於「人之表率」的身份,強逼自己隱藏一切,以免他外露的情緒影響到身邊的任何人。
在疲於偽裝時,他便會來到卓拉領地,甚至像現在這樣,直接來到他的寢宮,換取能夠放下職責的一點點時間。
總之,見林克還未有睡醒的跡象,希多就再次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泡在淺水池中的矮桌前,翻出一些急切性較低,而目前尚在草擬階段的公務。
過了好半晌,他才終於聽到林克的聲音:
「唔……?」
「嗯?林克,你醒了?」
希多丟下刻有蜥蝪族最新兵力分佈的石板,沿著水池走到林克身邊,用自己微涼的手貼上林克的額上。
「唔……你、回來了。」
起初林克湛藍的雙瞳仍有一點渙散,隔了一會,才終於用他與希多相比顯得過於灼熱的左手,反握住希多的手。
「……希多。」
「林克,怎麼了?」
「……」
林克慣性的沉默,與他有心事時的沉默是不一樣的——而按林克今天的表現,很明顯就是後者了。
然而,希多與林克親密至此,他當然有耐心等待林克願意剖白的時刻。
於是他開始跟林克聊起卓拉,又提起在附近值得注意的傳聞,而林克亦聽得全神貫注,或點頭或回應,成為極其稱職的聽眾。
「父王和優娜都說這個方法不錯,但我還是想再確認一下……」
「謹慎一點也是好事。」
「對吧?還有還有,上次提到的那件事……」
過了不久,瞄到林克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,希多才甚有默契地拋出那個問題。
「林克。」
「……唔?」
「發生了甚麼事?」
「……」
林克沉吟一瞬,在自己的行囊中抽出了一把劍。
一把反射淡藍光輝的單手劍。
「這是……大師之劍?」
「……薩爾達公主修好了它。」
「你已經找到她了?」
希多激動反問,林克卻一臉沉重,先點點頭,而後又搖了搖頭。
「……怎麼了?」
林克張了張口,組織語句,隨後……便向希多述說一個遠在海拉魯王國創設之時的「故事」——薩爾達誤闖古代後的一切遭遇。
在「故事」的最後,薩爾達再一次犧牲了自己,再一次為海拉魯王國留下了希望,但在這次,她卻永遠失去了人的姿態,甚至失去作為人的「心」,從此漂泊萬年。
在如此重大的犧生之下,林克……終於重新得到他此刻緊握在手中的驅魔之劍。
每多說一句,林克的表情便越為沉重,直到最後,他似是萬分艱辛,才成功把某幾個字推出牙縫之間。
「……明明……我才應該,是『守護』的那一方。」
「……」
大家所看到的,總是只有「英雄」光鮮亮麗的一面。
然而……卻沒有人會留意到,英雄也會有如此後悔與自責的時刻。
希多把心痛與疼惜統統藏在內心,輕輕把自己寬大的手掌覆於林克毛茸茸的頭上。
他盡量以輕鬆的語氣,說出了一句話。
「那名海利亞人並非擁有更勝卓拉一族的體格,亦不能抵擋雷電……但他比誰都更要勇敢。」
「……這是……」
「嗯,沒錯!這都是我託工匠刻在石碑之上的內容,林克應該有看過吧?」
「……嗯。」
我有看過……也很高興。但又怎樣了?
經過多年以來的相處,希多已經能毫無障礙地從林克的表情讀出這樣的心聲。
「……從小開始,族中的長輩都視海利亞人的英傑……視林克你為奪去姊姊的仇敵。但我有時也會想……在那個林克哥哥『臨終』的時候,他究竟在想甚麼?」
「……」
「在災厄復活的那一天,林克哥哥其實也失去了他的公主、他的王國、他的戰友,乃至一切一切……我有時會想,那麼溫柔的林克哥哥如果『還活著』,那若他看到這個破敗的大地,又會想甚麼?我們一族……又真的需要那麼憎恨他嗎?」
林克依然沒有回話,但他的臉上寫著的盡是不可思議。
「那麼多年了,我有時會想……姊姊,很可能打從一開始,就做好自己無法活著回到卓拉領地的打算了吧。」
說著說著,希多將海利亞人嬌小而溫熱的身軀抱在懷內,而對方也沒有掙扎,只是繼續靜靜聽著他的話。
「那……如果是我呢?……哈哈,我大概也會很願意吧?畢竟,對我們兩個來說,『林克』都並不是純然的英雄……」
希多攤開了林克此刻變得有如異形的右手,並把自己手上的秘石放在他的掌心之中。
「對姊姊來說,『林克』是那個有點頑劣但刻苦耐勞的劍術天才……而……對我來說,你就是一個,會在人前藏起所有軟弱與悲傷,將所有堅強與希望都留給他人的『勇者』。」
說完,就著身高的優勢,希多親了親林克的髮旋:「當然,你也是我最好的戰友,同時也是……我這生的摯愛。」
「這樣對你或者有點殘忍……不過,我覺得這談不上辜不辜負。我們會將一切託付於你,是因為你值得……應該說,在這個世界上呀,再也沒有任何人比林克你更值得。」
「……」
「呃……怎麼好像說完會對你造成更大的壓力?」
希多並不知道到自己一貫的率直,對他人而言會有多麼的震撼——總之,他沒有察覺到林克已經在他的懷中抬起頭來,還嘿嘿傻笑著,直至林克突然扯住他的垂落在臉頰兩旁的雙鰭,一口咬住他的嘴唇。
「林、林克?」
「謝謝你……我好多了。」
「唔、嗯嗯嗯——」
這樣說著的林克的確一改了剛才的陰沉,也讓希多終於放下心來,偏偏他完全不給希多任何回應的時機,堅拗地將舌頭探入希多的嘴中,還用自己相較之下較為粗糙的舌頭,一直磨著希多的口腔內壁。
一邊這樣做,他還要伸出手指,輕輕撩撥著希多胸側的腮,讓他只能無助地微顫著身體,任憑林克擺佈。
「唔……」
「希多……你可以呼吸呀。」
「唔唔、唔……」
到林克終於放開他的時候,希多已經腿軟得直直滑落到水池之中,甚至還濺起了一陣水花。
看到這樣的希多,林克輕輕笑了起來——他先是珍而重之地把大師之劍放到希多的桌上,隨後又回到他身邊,對其伸手:「……要做嗎?」
「好……好呀。」希多咬咬牙,將自己的大手交到林克小小的手裡:「只是……有一段時間沒做過了,我可能要……重新適應一下。」
「你肯定很快會適應到的。」
林克用左手摸了摸希多的頭頂,同時卻發現希多支支吾吾的神態。
「……不想?」
「唔、不、不是……」希多雙眼四顧,臉色都快要比自己的魚鰭更紅了:「只是,你這樣說,好像顯得我很好色一樣……」
「……噗。」
林克一口咬住了希多的唇,沒有再給他任何胡思亂想的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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