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靜,萬籟俱寂,聖コイナク財団調査地的クリスタルタワー調查團ノア,亦終於結束持續一夜的狂歡。
在不久前,他們順利完結クリスタルタワー基座的解析,更在「光之戰士」ライト的協助下,成功突破位於クリスタルタワー底部的迷宮,一睹名為「シルクスの塔」的部份,得以展開下階段的調查。多年研究得到初步成果,ラムブルース當然也能理解眾多同僚的興奮,不欲打破這種輕鬆氣氛,因此他只好在各營帳巡邏,看看有沒有需要協助的同伴。
唔、有了。
他走進了位於營地角落的某個帳幕,發現調查團中亦算是風雲人物的兩個年輕人:グ‧ラハ‧ティア與ライト正醉得雙雙趴在桌子上,人事不省。
ラムブルース本來還打算把他們逐一叫醒,跟他們詳述酗酒的危害,隨後卻打消了這念頭——因為他看到,那兩個人身邊總共就只擱著三個酒杯。
世上竟然有著兩個酒量如此淺的人,而他們居然還妄想要拼酒……?
「グ‧ラハ‧ティア、ライト……你們還好吧……?」
「唔……ラム……ブルースさん?」聽到自己的名字,ライト努力撐起上半身,但很快又重新倒回去:「唔……你是不是……懂得分身之術……?」
「……」
甚麼是分身之術?
「ライト……我……才不會輸……」グ‧ラハ‧ティア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:「你給我……看好了……」
「呃……我想你們兩個都已經輸了。」
判斷兩個人短暫時間都沒有清醒的跡象,ラムブルース只好將能補充水分與糖分的煉金藥劑灌進二人口中,以免他們明天宿醉到動彈不得(畢竟他手下太多血氣方剛的年輕人,這部份倒是非常熟練);再憑藉ルガディン族的先天體格,先把グ‧ラハ‧ティア丟回他那個堆滿書籍的營帳之內,回頭「處理」ライト。
重新回到本來二人拼酒的帳篷,儘管ラムブルース已在「運送」グ‧ラハ‧ティア的過程耗上不少時間,ライト卻依然保持著剛才面朝下的姿勢,動也不動。
目睹少年英雄難得大意的模樣,ラムブルース也不禁放鬆了嘴角,隨手把體重與グ‧ラハ‧ティア相若的ライト抱起。
說起來,除了體格以外,グ‧ラハ‧ティア和ライト的性情也十分相近。
他們都是調查團中最年輕的那一群,卻總會以遠超同年人的成熟態度,鉅細無遺地處理好自己的工作。但他們又會偶爾冒出幼稚的一面,尤其是遇到對方的時候——比如說,在剛見面那天,明明兩個人都一樣矮……咳,一樣高,二人卻堅持要分出誰比較高。
又或者,像今天這樣,兩個完全不懂喝酒的人,竟然躲在角落拼酒。
在被ラムブルース抱起的一瞬間,ライト張開雙眼,再次認出了眼前人的身份:「ラムブルースさん……」
「你可以先休息,我會帶你回帳幕。」
「不過……ラム……ブルースさん……附近是不是、有炸彈?」
「炸彈……?」
「你聽不到嗎?可是……為甚麼、會一直有……嗶嗶嗶的聲音……?」
「唔?是不是你リンクパール響了?」
「リンクパール……」得到提示的ライト,掙扎著在自己頭頂摸索了一會,就在ラムブルース擔心他會不會插到自己的耳朵時,他似乎終於接通了通訊:「呼……オム……オル……シュバン……」
「咳……ライト等等,馬上就會回到你帳幕了,你到那時才繼續通話吧?」
「唔……?好啊……」
ライト依言停止了說話,但從他斷斷續續的應答聲,還有不時晃動的雙耳,ラムブルース也知道二人的通話依然繼續。
不過,ラムブルース可不是好管閒事的人——於是,他也只是盡責地把ライト送回營帳,隨後便離去,尋找下一批爛醉如泥的調查員。
§
オルシュファン把玩著手中的リンクパール,隨後又將它放回耳中,反覆思考要不要由他主動聯絡ライト。
オルシュファン不會否認,自從ライト於スチールヴィジル意外受傷,加之二人確認了關係,他的保護欲便不受控制地膨脹起來。
不過,「保護欲」與「佔有欲」可謂一體兩面——為保持所剩無幾的形象,オルシュファン總會努力保持貴族應有的紳士作風,盡可能收起各方面的欲望。然而……世上沒甚麼東西能瞞得過洞察力與「超越之力」同樣出色的ライト。
在某日走進オルシュファン的房間後,ライト便馬上捂住了額頭,過不久後便開口:『オルシュファン……需不需要我每晚指定時間都用リンクパール來聯絡你?』
『……當然好啊!——咳、呃,不是、ライト。不用交換也沒問題的……』
ライト滿臉懷疑:『真的不需要?』
『這樣……太麻煩到你了。』
『真的?』
『……好啊謝謝。』
『オルシュファン平時都是10點左右睡覺的吧?那我就在那時間之前聯絡你。』
『ライト……』オルシュファン滿心感動,直接把嬌小的戀人抱在懷中,並欣賞他因不自在而晃動的耳朵。
回想起那時ライト的模樣,オルシュファン臉上不禁漾起傻笑,同時下定決心,啟動了リンクパール,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。
ライト……?
オルシュファン心急如焚,卻在聽到ライト的聲音後漸漸冷靜下來:『呼……オム……オル……シュバン……』
「呃……ライト……?」
オルシュファン還在分辨口齒不清的ライト究竟在說甚麼,那邊便已傳來另一把蒼老的聲音:
『咳……ライト等等,馬上就會回到你的帳幕了——』
『唔……?好啊……』
ライト在哪裡呢?オルシュファン回想,他曾說過自己這幾天都會在クリスタルタワー調查團那邊……
「呀,你是不是喝醉了?」
『嗯……』
「哈哈,你是在モードゥナ那邊吧?跟調查團的人一起?」
『……嗯……』
「你喝了多少酒呀?怎麼醉成這個樣子?」
『哼……』
「哈,不肯告訴我嗎?」
『……唔。』
說著,リンクパール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,以及自ライト喉頭間發出的呼嚕聲,令オルシュファン不由得想像起ライト平時鑽進被窩的模樣;而在安頓好之後,ライト再度口齒不清地叫喚:
『オルシュ……ファン……』
「嗯?」
『……晚安……』
「嗯,晚安了。」
累極的ライト沒有關上リンクパール,而オルシュファン亦終於放下心頭大石,聽著那開始變得均勻的呼吸聲,緩緩步上床,沉入夢鄉。
—END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