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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FF14 5.0 | 光公】獻身

劇透:《漆黒のヴィランズ》Patch 5.0

有大量提及オル光

受水晶公所託前往野外巡邏的ライト,於完成任務後直接闖入星見之間,那從不缺勤的クリスタリウム城主卻竟然不在。

在深慮之間?

ライト走到僅對極少數人開放的房門前,察覺到門沒鎖,想著那個百歲老賢人也不會輕易休息,便直接推門——

「水晶公,レイクランド一帶的巡邏已經完成……」

「呃……!是你……?」

看到室內的狀況,ライト亦不禁呆在當場——水晶公脫去了上半身的衣袍,露出了長期被遮擋在內,蒼白而脆弱的身體。

水晶公瞬間陷入恐慌狀態,ライト則先一步解下外衣,披到他身上。

雖說已有一定心理準備,但在剛才那一瞬,實際看到那猙獰地蠶食肉體的水晶痕跡時,ライト還是不自覺地屏住呼吸。

水晶公結晶化的程度遠超他所想——那些折射出湛藍光芒,本應極為美麗的晶體,竟如此殘忍而貪婪地盤踞著水晶公的上半身,由頸間直至上腹,硬生生把他撕裂成兩半——屬於「グ‧ラハ‧ティア」的人類肉體,以及屬於「水晶公」,於百年間不斷隱忍與犧牲,將自己一切奉獻給クリスタリウム的非人部份。

ライト的無言馬上被向來自卑的賢人曲解,只見他把整個身體藏在ライト的外衣之下,依舊垂著雙耳,細聲囁嚅:「抱歉……我的身體……真的很醜陋吧?我應該鎖上門的……」

趕在他說出更多自我傷害的言辭前,ライト馬上開口:「……一點都不醜。」

「但……」

「……這可是你拯救過這個世界的證明。」

——所以,又怎麼會醜陋呢?

「謝謝……」似乎聽得出ライト的未言之意,水晶公垂眸,顯然不太適應這種直截了當的感謝:「呀,對了……你是不是有事要報告?」

「不急,你先穿回衣服吧。」

「唔……我右手不方便,你說不定要等很久……」

「無妨。」

說著,ライト轉過身去,聽著水晶公穿衣的動靜,放任自己胡亂思考。

在剛才那一瞬,真正讓ライト無法言語的是——

目睹水晶公的身體後,他突然明白到……

不能再拖了。

就算這段感情的起始再胡里胡塗,他也要好好給予回應。

不然,他就會再次,像那次一樣……失去對自己真正重要的存在。

§

在這趟環繞第一世界四處奔波的旅程中,ライト很早就察覺到水晶公對自己的情感——

當然了——他並不傻。

水晶公對「ライト」——對「光之戰士」足足百年的憧憬,與其後失控泛濫的「愛」,在クリスタリウム的各處鮮明地體現著,早就刻進城內的每一草每一木。

首先當然是堆滿這深慮之間的典籍,全為「拯救他」而準備,尤其那一本自第八靈災後的世界而來,被翻到快要崩拆的《蒼天のイシュガルド》;也包括那間從落成起便長期空置,大得可笑,卻從來都一塵不染的居室。

最直接的證明當然就是……

那具被水晶無情侵蝕,甚至沒辦法離クリスタリウム太遠的軀殼。

水晶公過載的傾慕,時不時觸發起ライト的超越之力,讓他很早就知道水晶公的身份,當然亦包括,這個陌生的城市,原來處處都充滿著水晶公對「光之戰士」的體諒與關懷。

唯一的問題是⋯⋯

水晶公所渴求的「光之戰士」,究竟是誰?

他們二人識於微時。那時ライト還未成為人人所稱道的那個「英雄」。但對剛來到第一世界的グ・ラハ・ティア而言,正正是ライト——「光之戰士」,又或者該說「英雄」這種存在本身——一直支撐著昔日的グ・ラハ・ティア,讓他得以從那個只能苟延殘喘的時空,順利到達這個同樣殘破的世界,一步步由那個莽撞的年輕學者,漸漸成長為萬人景仰的城主。

ライト向來厭惡外人在自己身上加諸任何不切實際的英雄想像。而他敢肯定グ・ラハ・ティア……不,「水晶公」對他所持有的,就是這種憧憬。然而……

人非草木。

當一個人長年累月奔波,卻依舊勉強留有一份心力,塑造出最適合你居住的環境;當他小心翼翼卻又笨拙地嘗試顯露出關懷;當他……甘願為了你捨棄一切,包括自由乃至生命,你又該如何拒絕這段感情?

於同屬ノア的過去時光中,「ライト」與「グ・ラハ・ティア」,就只是一對經常鬥嘴的死黨。可是,在這片異世之中,「光之戰士」與「水晶公」的情感,卻不斷互相纏繞、互為因果,最終雙雙成為エメトセルク口中,「舞台上最可悲的演員」。

得悉水晶公的感情後,ライト一直對是否接納這段感情而糾結,尤其因為那個……同樣把他放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騎士。

『我一開始是希望能從旁守護你,直至你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。但當你又再次身受重傷,身邊卻又沒有人會挺身而出守護你……那為甚麼不由我來成為那個人呢?』

他的騎士曾經這樣說過——而他的那種心境,恰與此刻的ライト完全重合。

水晶公的「幸福」就繫於自己身上。這種扭曲的仰慕,讓ライト決定守候的念頭,不知何時化成了對水晶公本人的渴求,把自己也賠了進去。

『告白的人是我呀?你為甚麼要道歉?』

『假如真的有那麼一天,我們之間最終生死永隔,約定我……無論活著的是你,抑或者我,我們都要好好「為自己」生存下去。』

在他們確認關係時,ライト做的第一件事,是對「他」道歉。那時他用寬大的手掌撫著ライト的頭,輕聲笑著:

『別再自責了,我希望你能多笑一點!畢竟你的笑容是那麼棒呀!』

一如他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句話。

『果然……你的笑容……是最棒的。』

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,「他」依然全心祈求著他的幸福。

可是,一切都已經與那時不同了——「他」帶著他的整個世界離開了。

他再也不復當時的天真,就連「他」所要求的「笑容」,亦變得像是咒縛一般。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,「笑容」只是他為求立身於世,逼於無奈戴上的面具。

喂,オルシュファン。

你覺得我還有資格……去令其他人也得到救贖嗎?

……

反正他早已傷痕纍纍,也不差在這一筆。

§

「唔……穿好了。」

水晶公比平常脆弱的聲線傳來,喚回了ライト的意志。他轉身,卻發現整裝完成的水晶公,依然忐忑地看向自己,彷如一個即將受刑的罪人。

在他面前,水晶公永遠都是如此。

ライト嘆了一口氣,整理好心情,鄭重開口:「水晶公,你也知道吧?我有『超越之力』。」

「當然知道!為甚麼要提到這個?難道因為身在異世界,令你的力量出現了甚麼問題?」

提到ライト可能面對的危機,水晶公立刻拋下自己的怯懦,豎起雙耳,全神貫注。

明明大家都是ミコッテ,為甚麼水晶公的耳朵特別活潑?

ライト拋開不合時宜的感想,仔細組織著言語:「若某處曾留有某人的強烈思念,再加上我『想要理解』的念頭,這種能力便會更易發動。」

「……嗯?」

「……你在クリスタリウム對我的思念,正正滿足了這個條件。」

「呃……!」

假如水晶公的尾巴還在衣袍之外晃動著,在這個瞬間大概就炸毛了吧。

但為了自己的目的,ライト還是只能繼續說下去。

「……就例如,ライナ曾經在這裡問過你。」

「唔、唔唔……」

「『公你最重視的存在又是誰呢』?」

在那段回憶之中,年幼的ヴィエラ族仍未明確分化出性別——而水晶公則用懷緬的聲線回應:

『在他心中,我根本是一個根本無足輕重的路人吧……當然,我也知道這段感情沒甚麼根據……一開始只是單純的憧憬。然而,當我發現的時候,那人的存在已經成為了我心靈內的唯一支柱。』

『那麼,公你喜歡那個人嗎?』

『當然!呀……我這樣說,他也只會覺得很困惑吧。但如果……他的內心能有屬於我的一席位……』

『會有的!畢竟公你這麼好,ライナ最喜歡的就是你了!』

從水晶公的反應看來,這一字一句,他同樣未曾遺忘。

「……對不起。」

「唔?」

「ライト,我、竟然這樣……褻瀆了你。」在英雄面前,水晶公習慣性地退讓,低聲致歉:「我實在做了太多對不起你的事情。就例如這次召喚……我從來沒考慮過你會如何反應,就把你最重視的同伴一個接一個地奪走……」

……同伴一個接一個倒下,恰恰他們又完全找不到原因,就連那是否敵人的攻擊也不知道——那段時間ライト絕不好過,甚至……

懷中某顆ソウルクリスタル突然發燙,讓ライト不禁苦笑,但還是不忘安撫:「那段時間的確很不好受。不過……我說這些,又不是為了跟你算帳。」

「啊……?」

「水晶公,謝謝你花費一百年的時間,為我們建立了一個可以安心休息的據點。」

——沒錯,在最初,真的僅有「感謝」這一種心情。

「我不知道我們的未來……又或者說,『結局』將會如何。所以我這個決定大概稱得上自私……不過,論自私,或許我們也算是半斤八兩?」

到這個份上,再不明白的話,水晶公就要比昔日的他還要更遲鈍了。

ライト牽起水晶公唯一擁有溫度的那隻手,卻發現,原來二人的手同樣因緊張而變得無比冰冷——

就如那隻以水晶鑄成,猶如非人的手一般。

「水晶公……還有,グ・ラハ・ティア。」

「……是。」

「正因為你,我才能夠走在名為『現在』的這個『未來』。」ライト回想起他們在ホルミンスター說過的那一番話,關於拯救「某人」的未來:「現在,我想把這一份未來回報給你……你願意嗎?」

「……」

水晶公低下頭來,試圖讓ライト看不見他的表情——但那一拱一拱的長袍,早已出賣了主人的心聲。

「不願意?」

「我……當然願意!」

正如ライト預想般,那終於抬頭的赤髮ミコッテ早已淚流滿面,作為一城之主的氣派亦蕩然無存。對此,ライト則是輕笑著,直接把他擁入懷內。

「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笑嗎?」

「這、這是自然反應……」

「說起來……我在ヴァレンティオンデー回禮時,你也一直哭。」

「為甚麼你會知道的!呀……莫非,這也是超越之力的效果……?」

「不,是モーグリ說的。」

「……」

ライト稍稍退後,發現某對赤紅雙耳已經高高豎起,以示主人的不滿——於是,在水晶公反應過來之前,ライト已經首先執起那隻被二人體溫捂熱的手,踮起腳尖,在他額上烙上一吻。

「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,水晶公。」

回應他的,是水晶公不符合實際年紀——卻正好適合其外表年齡的傻笑。

—END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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