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ラハ……啊。」
ライト推開房門,看到ラハ已經倒在床上,馬上收起叫喚他的念頭,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,為睡得昏天暗地的戀人蓋上被子。
「ライ……ト……?」
「抱歉,吵醒你了嗎?」
「唔……」
「不用勉強,快睡吧。」
「嗯……唔……」
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吧,ラハ嘟嚷幾聲,便縮進被窩繼續呼呼大睡,雙手卻始終捏著書本不放。
看見ラハ重新睡下,ライト才有空審視他此刻的情況——發現到ラハ又再次攤在床上看書,半長的頭髮甚至仍未擦乾,更不懂為自己蓋好被子,ライト便不禁一嘆。
懶得出門的賢人獨自生活近一百年,在期間培養出不少壞習慣,他亦只能在日常生活之中勉力阻止一下,但這種嘗試從來都是屢戰屢敗。
ライト輕手輕腳地從ラハ手中抽出書本。原來,他今天看的並不是アラグ文明的歷史書、也不是厚重的魔道書,反而是薄薄的小冊子。
到底是甚麼書呢?
ライト撫過小冊子的封面——繪有イシュガルド高聳城樓的插圖,便把其翻開。
這是一本小說,主角是一名沒落世家的貴族,背負著可恥的身世,卻自小立志改革故國腐敗的體制。然而,那國度的政治體制建立已久,一眾既得利益者更每日營營役役,致力守護這套根深蒂固的系統。於是,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祖國,於與龍族的千年戰爭中慢慢衰敗,步向滅亡。
本來以為所謂的「改革」只是無從實現的幻想,他卻幸運地在三十多歲的時候,遇上來自他鄉的知己——亦是小說另外一名主角。
那名知己是位異常出色的戰士,更是來自另一國度的英雄。他除了為祖國帶來全新的氣象,更揭穿了千年戰爭背後的欺瞞,直接讓整個國家不得不脫離往日的守舊風氣,邁向光輝的未來。
在艱險的戰鬥之中,兩名主角相知相惜,最終更日久生情,成為相守終生的伴侶。
而這個故事的兩個主角,都有著他相當熟悉的名字——
一個是他自己,ライト・ラブラドル。
至於另一位呢,則是他好兄弟的伴侶——イシュガルド議會貴族院首任議長,アイメリク・ド・ボーレル子爵。
§
アイメリク看著自雲橋另一端走過來的身影:那是身形略顯單薄的ミコッテ族男性,但他很清楚,這看來瘦弱的身板之中,究竟蘊藏著怎樣的力量。
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——他張口,發出對アイメリク而言彷如天籟的消息:「我回來了。」
我回來了,踏盡無垠的雲海,回到你的身邊。
アイメリク心潮澎湃,深呼吸了好幾下,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:「我們的婚禮……你希望是イシュガルド樣式的嗎?」
光之戰士先是一呆,隨後漾出含羞答答的微笑:「好呀。」
アイメリク再也按捺不住,低頭含住他朝思暮想的芬芳。
§
ライト一口氣讀完整部小說,平心而論,作者的確寫得非常精彩,更憑空創作出不少冒險片段,非常巧妙地填補了《蒼天のイシュガルド》沒有紀錄的空缺——就連ライト也差不多相信了,自己跟アイメリク之間的確有過這樣的一段情史。
唯一可惜的是……ライト大概比世上所有人都更清楚劇情的流向,只能把注意力投射到其他方面。不過,當然也是因為這樣,他才能這麼快看完這種只有文字的東西。
ライト意猶未盡地闔上書籍,打算關上床頭燈就寢,卻意外發現本來蓋在ラハ胸口的棉被,不知何時已經蓋過他的頭頂,只露出一雙小巧的耳朵。
「ラハ?」
他輕扯著棉被,ラハ卻不願放手,互相角力好一陣子之後,被子裡才傳出ラハ虛弱的聲音:
「唔……你讓我……死在這被窩裡吧……」
「不行……你怎可以輕言生死呢?」ライト壓沉自己的嗓子,放緩語調,念出決戰前夕「アイメリク」對「ライト」說過的話。
而以他與アイメリク的交情,ライト此刻的語氣,的確有好幾分アイメリク的味道:「……沒錯,你是曾守護エオルゼア全域的戰士,我當然以你為榮。但與此同時,你也是我此生的摯愛。我的確希望イシュガルド從此得到改革,但我更希望……你以後依然常伴我身旁。」
「………」
「ラハ?」
「不……你還是……留我在這裡……窒息而死……」
ライト搶奪被子不果,最後只好連人帶被地抱著那一坨ラハ,大笑起來;而ラハ蠕動好幾次依然無法掙脫,決定認輸,自被窩之中探出頭來——
「唔……!」
並隨即被捲入ライト的深吻之中。
「哈、呃——」
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,ライト靈巧的舌頭便已掃過ラハ的齒列,更纏起ラハ的舌頭,與其追逐。他以ムーンキーパー獨有的尖細牙齒輕扯起ラハ的嘴,又不時細細吸吮,讓ラハ唇上一片酥麻,腦袋亦漸漸變得混沌起來——
二人的氣息不住交錯,直至ラハ快要喘不過氣,ライト才把他放開。
「……ライト……?」
ラハ雙眼通紅,不解看向突然行兇的ライト,而ライト則意猶未盡地舔了舔ラハ微厚的下唇。
「難怪那個作者要寫成芬芳……的確挺甜的。」
「……再見。」
ラハ再次將自己埋進被窩裡,任ライト再哄也不願探出頭來。
—END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