ハーデス結束工作時,已經將近凌晨兩點。
他在寒冬冷冽的空氣中僵硬地伸了伸懶腰,站起身來,滿臉不耐煩地把椅子推回原位。
——每逢年末,アーモロート都會興起一股製作イデア的風潮,連帶創造物管理局亦會忙得人仰馬翻。然而,他早已做好自己應該完成的工作,根本不需要加班。
然而……只要想起自己又將要躺在冰冷的被窩,一個人輾轉一整個晚上,在明早又會因為寒冷而驚醒,他就不想那麼早回到睡房。
說到底,都是因為アゼム那個混蛋不在。
差不多在一個月前,アゼム與十四人委員會的幾名成員一同離開アーモロート執行任務,在途中卻碰上激烈的戰鬥。據十四人委員會的成員所說,他在最後一刻發動了最擅長的傳送魔法,將眾人傳送回來,就此失去蹤影。
於アゼム失蹤的半個月間,アーモロート已經從秋天踏入寒冬,而ハーデス就沒有再睡過一場好覺。
他因為擔心アゼム而失眠——這是他絕對不願承認的事實。
哪怕到了他們回歸星海的那一天。
也因此,他沒有找過ヒュトロダエウス,以免落下甚麼把柄——當然,從他最近對待自己的方式看來,他多數也知道自己失眠一事吧……待アゼム平安回來,他一定會抓住這一點狠狠大笑一場。
都是アゼム的錯。
在腦海中清算完アゼム的同時,ハーデス亦正好踏入睡房。即使身在一片漆黑的房間,ハーデス依然懶得點燈,亦沒有把視界切換至エーテル的那一邊,而是直接躺在那過於空曠的雙人床上。
「呀噗!」
……這麼浮誇的反應,除了アゼム以外別無分家。
「アゼム。」
「嗨!」
「……你甚麼時候回來的?」
「嘿,你回家之前不久吧?本來還打算給你一個驚喜,我卻不小心睡著了……再醒來之後,你就一直埋頭工作……」アゼム可憐兮兮地說著,彷彿自己是個新婚妻子,被熱愛工作的丈夫冷落多天一樣。
ハーデス被自己噁心的聯想嚇得打了個冷顫,アゼム則掀開了被子:「來來來,快進來呀ハーデス,你一定很冷吧。」
「……」
ハーデス仔細思考要不要直接把アゼム踢下床——但最終還是妥協,縮進アゼム的懷內。
在被子蓋上的一瞬間,アゼム立刻有如章魚一般,以修長的四肢捆住ハーデス的手腳,同時伸出雙手,讓二人十指相纏——
大概因為真的太冰了吧,アゼム不斷細細摩娑著ハーデス的手,尤其那凍得快要失去知覺的指尖。
溫暖而微癢的觸感讓ハーデス不禁瞇起眼睛,在アゼム懷內徹底放鬆下來,二人腹背緊貼,交換著彼此的體溫。察覺到ハーデス的順從,アゼム發出滿足的哼笑聲,直接把頭埋在ハーデス的頸窩。
不能讓這傢伙過得太爽。
「喂。」
「嗯?」
「你要向十四人委員會述職的吧?你打算怎麼解釋這半個月的時間?」
「嗚呃……」
發出悲鳴的アゼム沒有回答,反而伸手探入ハーデス的衣服,開始揉搓起他的肚腹。
「搞甚麼?」
「本來還以為可愛的小刺蝟收起了尖刺,露出柔軟的肚肚讓我隨便摸,沒想到還是刺刺的……不過你怎麼連肚子都這麼冷?」
「只要你別掀開我的衣服,它還是很暖的謝謝。」
……不對。誰可愛?誰是小刺蝟?
未待ハーデス追問,アゼム便已轉移了話題:「說起來,你也知道,我這次出動是去追捕出逃的創造物吧?我找了ラハブレア大叔他們幫忙,怎知目標竟突然自爆……」
「……所以,你受了重傷?」
「現在已經痊癒啦!」アゼム再次拖起ハーデス的手,百般討好:「總之,我在最後關頭傳送ラハブレア大叔他們回來,自己卻捲入爆炸昏迷,還被一個相當原始的部落撿了回去……為免傷勢突然康復嚇到他們,只好先裝幾天死,一邊用治癒魔法偷偷治療,最後來個感人的復活劇!然後才能夠成功逃回來。」
「我聽說『アゼム』的職責,是回報狀況,等待十四人委員會下達定奪?」
而不是勉強自己戰鬥,弄得如此傷痕纍纍。
「嘿嘿,事態緊急……抱歉要你擔心了。」
「我又沒有擔心你。」
「嗚……真的一點點都沒有嗎!」
「很晚了,我要睡了。」
「好的——」
アゼム親了親ハーデス的耳垂。在那暖和而寬厚的懷抱內,ハーデス深吸一口氣,安心閉上雙眼。
假如自己或ヒュトロダエウス也能成為十四人委員會的一員,就能減輕アゼム的負擔了吧?
而アーモロート……這整個世界,亦能在他們的協助下,變得更加美好。
懷著對未來的美好想像,ハーデス在席捲而至的睡意之下,放任意識沉入夢鄉。アゼム亦收起平時玩世不恭的語氣,在他耳邊輕聲細語:
「晚安了,我的冥王。」
—END—